Love is Patience

原创 HBR-China 哈佛商业评论

大概半年前，我突然意识到，自己被大量触手可及的信息淹没了。只需动动手指，互联网上的好东西——维基百科、推特、播客、《纽约客》、TED演讲、Facebook、YouTube，也包括《哈佛商业评论》，就能带给你无限快乐。

这种乐趣比比皆是，但它并非总令人愉快，也会带来一些痛苦：它让我在工作时不够专注，和家人朋友在一起时分心；我总是累、烦躁，时刻都感受着对数字信息的饥渴；我的压力甚至都带上了某种电子格式，好像由我屏幕上的位和字节组成。我累坏了。

我惊恐地发现一件事（倒不算意外）：2014年我只读了4本书，也就是一个季度读1本书，每月读1/3本。这立即让我感到问题的严重性。



我爱读书；书是我热情所在，也是我的谋生之道。我从事图书出版方面的工作，是全球最大的免费有声读物在线图书馆LibriVox的创始人；大部分时间，我在经营Pressbooks，一家在线图书制作软件公司；在抽屉里，我可能还有一本未发表的小说。

我爱书，但没在读书——事实上，读不下去。我在尝试，但每次读了三四个句子后，我要么开始查邮件，要么睡着了。

我开始考虑，训练自己重拾书本，能帮助我在生活中应对数字信息的压力吗? “慢”信息是信息过载的解药吗？就像蛇毒可以用于制造抗蛇毒血清，书本这种更古老、更慢的信息传递方式，能否抵抗无穷无尽的数字信息带来的压力？通过训练自己集中精力阅读，能否解决在工作和生活中无法集中注意力的问题？
1
新信息+多巴胺=快乐
理解我们的大脑
最近的神经科学研究开始帮助我们理解，为什么现代信息系统对日常生活的影响如此之巨。研究发现，人类大脑对新信息的重视程度高于几乎任何事物，甚至包括食物和性。

获得新信息的可能性（如刷新电子邮件或推特私信提示）会刺激大脑释放多巴胺，它使我们对潜在快感更敏锐，而大脑会自动寻找能产生多巴胺的事物。

这是一个循环：“新信息+多巴胺=快乐”。它构筑神经活动通道，告诉你的大脑，按邮件刷新按钮就会得到奖励，哪怕这个“奖励”可能只是会计部门Dave发来的消息。

当你在Facebook上看第二个、第三个、第五个喵星人视频，这个循环就不断巩固。投在工程和产品设计上的数千亿美元资金，似乎构筑了一架完美的机器，它的任务就是不断分散我们的注意力——这个完美的系统力图改变我们大脑的运作方式。
2
集中精力才是王道
理解我们的大脑
新信息上瘾只是问题的一方面；另一方面是，注意力从一件事跳到另一件事再跳回来，会消耗大量能量。

根据脑神经科学家Daniel Levitin的研究，人类大脑占体重的2%左右，但消耗20%-30%的能量。大脑消耗多少能量取决于它做什么：当你放松或看窗外时，大脑处于休息状态，每小时大约消耗11卡路里；集中精力阅读1小时消耗42卡路里；而处理大量新信息每小时要消耗65卡路里，注意力频繁转移则更甚。

每次中断工作查收电子邮件，你付出的不只是时间，还有能量。Levitin指出：“能够安排好时间、集中精力工作的人，不仅产出更高，而且不会太累，消耗能量也较少。”
我
们应该怎么做？
在工作日，我不可避免要接触大量即时数字信息——键盘、屏幕和网络连接必不可少，我必须处理进出的数据，应对各类问题。虽然我可以调整工作安排，但在工作时摆脱数字信息流基本不可能；对于大多数人恐怕也如此。对我来说，更实际的是在工作之余的生活中，“戒掉”快速新信息。

我将重拾书本设为核心任务，努力切断数字信息流，重新与更慢的信息相连接——曾给我带来无穷乐趣的阅读。

我决定给自己设置三项硬性规则，它们帮助我做到两件事：一是重新回归阅读，二是暂时摆脱持续的信息过载。这三项规则如下:

下班回家后，不使用笔记本电脑和手机。

这项要求或许是最苛刻的。每时每刻都在线，如今似乎已经成了一项职业道德，但对我来说，很少有晚上10:15（或8:15）收到邮件需要立即回复的情况。确实偶尔晚上必须加班，但一般来说，早上神清气爽地开始工作，远比因前一天晚上大量处理邮件而身心俱疲好得多。

工作日晚饭后不看视频，不看电视，不在网上闲逛。

这项变化的效果最明显。对我来说，晚饭后的一两个小时是一天中惟一真正自由的时间。所以，收拾好碗碟、打发孩子们上床后，我想都不想就拿出书来开读，而且经常在床上读，有时时间早得令人“发指”。我以为这项改变会最困难，实际上却最简单。腾出时间，重拾书本，这给我带来了真正的快乐。

卧室里不放发光屏幕（Kindle除外）。

这是我远离信息过载的重要一步。即使偶尔违反前两项规则，我却一直严守这项规则。床边不放手机或iPad，意味着我不会想在凌晨3:30查邮件，或者早上5点上推特。如果失眠或早醒，我就会拿起书（通常会马上进入梦乡）。

遵守这三项规则对我的生活产生巨大影响。由于不再不断追逐下一个字节的新信息，我获得了更多时间。重拾书本给我更多时间来自省和思考，提升专注力，扩展了创新思维空间，从而更好地解决工作中的问题。我的压力值大幅下降，能量水平上升。

在工作和个人生活中，管理数字信息流，将是未来数年、数十年中我们所有人都要持续面对的挑战。数字信息流的速度会更快，内容会更庞杂——要知道互联网只有几十年历史，我们使用智能手机还不到10年。

如何在这个信息生态系统里生存下去？如何为人类，而不是为信息本身构建一个生态系统？我们仍在学习。作为人类，作为技术的创造者，我们能做得更好。与此同时，回归阅读的精神状态，将对我们大有帮助。
Hugh McGuire|文
Hugh McGuire是出版人以及“书籍未来主义”代表人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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